书此墨言

阿尔托莉雅……阿尔托莉雅……唯愿你能得到拯救

【沈九中心】变小是好文明24

(全考完了,难写,最强行的一步,体感真是……爆炸性的差,终于更了我也终于敢和熟人搭话了……)
(深切觉得我就是在给九妹续火,灵犀洞里靠有人比我更惨续着,快绝望的时候遇到琵琶女续一波,柳巨巨再给他暴击续一波,最后真想起自己杀了人了——)





七九线24

坠落、坠落、坠落。

风呼啸着从耳边上升,四肢百骸却有如铅坠,流淌着灵脉受损的痛。
本就是硬撑着御剑跟住柳清歌,心神放松之下身体竟再也榨不出哪怕一丝多余的灵力,整个人干脆利落的掉了下去……或许他还有,但反扑而上的伤气势汹汹,阻塞了灵力流转的道路。

夜幕幽深,漫天星辰陈列闪烁,沈九看着眼前无论坠落多久都不曾改变的景象,不知为何再不想动弹分毫。心绪几度起落终归平静,而撑着他一直行动的力量松懈后身体超负荷运转带来的的影响铺天盖地涌了上来,不声不响松了那根紧绷的弦,意图拉他沉进意识消弭的渊潭。


他大概……可以多相信别人一些……?

白色人影闪过眼前,少年依旧沉默注视着眼前恒久不变的繁星夜幕,在有恃无恐的安然里,把自己没入了晚间的风中。




可命运从不肯放过那个孩子,记忆如洪水纷至沓来,殷红血色冲破了刚由信任与暖意复筑的堤坝,无端嘲笑区区片刻前,他从最无可能的对象那得到的心安。

一如顽劣的孩童,一次次打碎别人好不容易粘黏到勉强完好的心。

而它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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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杀人了。

手上,身上,眼前,满目的血,利刃刺进血肉的声音诡异而令人作呕,可他还是一剑剑用尽了全身力气捅下去,心、肺、喉、腹、面……报复的快意取代了最初的恐惧,三年里所有怨怒化作致命攻击,直到他从那份狂热中清醒,看着满室尸体,手足无措。

太过强烈的情感跨过时光全数附着己身,沈九在临近苍穹山时醒来,然而这次回溯的记忆逼的人几欲疯狂,鲜血漫过双手的黏腻感前所未有的真实,好几个瞬间他根本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处何方,眼前所见全是旧时景色,他正手握一锋凡刃,面色狰狞的重复拔剑再刺入这一个动作。

柳清歌按出发前说好的将他放在了清静峰,记忆中自己不过片刻就平复了第一次杀人的无措,意识到已经拥有反抗的力量后更丢了最后一丝畏惧,见到曾助纣为虐、欺凌他的人便是抬手一剑——
血是温热的,一如谁的怀抱。



原来人命是这么脆弱的东西。

原来困了他这么久、给予了他这么多痛苦的人,不过是一剑的事罢了。



清静峰上少年为了防止自己混乱下伤人早将那把无名之剑丢进了竹海间,他迈开步子沉浸在过去的行动里,仿佛还在秋府,走一步便有一人倒下,被压迫了那么久之后的爆发让他再一次陷入狂热,完全不觉得累也毫无负罪感,只有报复碾压的快意一分胜过一分,恍惚之间沈九连自己进了竹舍都没有察觉,理智和回忆两相倾轧,最后将他唤回现实的,竟是一片莹白剑光。



修雅。


他气的都想笑了,早不认主晚不认主,偏偏在这时候,自己拔出了修雅。

是在嘲笑吗?还是连他自己的剑,都认定了他就该是个手负人命、内外不一的伪君子?

少年提剑踏出竹舍,心里仅余的焰火几乎要被绝望淹没,这时人走动踩过落叶的声音传入耳中,他循声望去,正对上岳清源抬头看来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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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样。

他一辈子里最狼狈、最真实的样子都被这个人看到,就连以前分开的那段时光,也用变小的几年补了回来。

这时候过来又有什么用呢?

他已经杀了那么多的人——就连对视的这段时间,丧命在他手上的人数都不停断的在增加——可笑今天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就算当不成正人君子也能做个“好人”,记起这段回忆前他甚至想连柳清歌都对他低头了他也不是不能再鼓起勇气去问一遍。

……原来他合该如此,满手血污、不得善始、不得善终。






几级石阶不过片刻就被走完,沈九知道岳七一定察觉出了自己的异常,可竭尽全力不让自己再回到刚刚那种恍惚的同步就已经耗去了他大多心神,他冷眼看着玄衣青年表情由最初的决意变成担忧,听到一个“小”字后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来人的话。

“掌门师兄有何贵干?”

自己的声音遥似传自天边,听在耳里沙哑而又失真,岳七眉头一皱伸手想要探一探他的脉搏,被他挥袖甩开,沈九正想用些刻薄话语把人赶走,不料下一刻左手又被捉住,已被拒绝过一次的人难得强硬,扣住了他的手腕,灵力如甘霖传输进身体。

“……没能接到你,对不起。”



早便知道了,这时候说还有什么意义?

少年挣了好几下都未能将左腕挣开,执剑的右手动了动,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干脆顺着记忆的轨迹一剑挥下去好了——

岳七不会躲的。

谁叫他没有接到自己。




然而他终究没有,正在进行的回忆里少女一声惊呼令沉湎于杀人的“他”冷静了些许,现在时间段上渡进体内的灵力也立竿见影平复了混乱伤损的灵脉,沈九闭眼看“自己”向伙房走去,燃起大火后回身去找晕倒的秋海棠,沉默积攒下一次挣脱的力气,冷不丁听到一句动摇人心的话语。

“……我回去过。”

他下意识厌厌的想你现在说又有什么用?可还是不由自主抬起了头,心里深海一般的绝望中那缕将熄的火苗跳动了一下,燃了起来。

【岳七是不会骗我的。】

【“再相信他一次吧,说不定有转机呢?”】

“那时候秋家早已是一片残垣断壁……邻人说秋家满府男丁被屠,不过也有人看见一个少年逃了出来。”

“我不信你会死,但终究没有接到你……明明是想尽早去的,却因为冲动误了事……对不起。”


握着修雅的手微微颤抖,曾经最恐怖的猜想严丝合缝落到实处,可他完全没有预想中的难过,反而仰头怔然看着说话的人,眼里有光逐渐聚拢。

明明应该恨的。

可原来还有人一直一直记得他,还为他那样的努力过。

【他回来过,只是自己早已不在了。】

“师弟师妹他们去查了当年的一切,关于你我,关于秋家,关于小九你跟着无厌子的那段时日……他们劝我,无论如何也要先坦白所有,再交付你做决定。”

回忆中作壁上观了整场惨剧的无厌子出现在他身后,清晰铺开一条满是脏污血腥的路,少年明知之后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仍义无反顾。

……原来会有人明明知晓所有,还依旧选择接纳他。

【“你值得所有人对你好。”】



“没有完成的诺言即使解释再多也无用,过往已无法修补,但小九,我……”


左手终于被松开了,面前岳七平静至极的看着他,语声与过往的自己重合。


【不等了。】

“以后不会再让你等了。”







“你想知道的事,我一件一件,全都告诉你。”

火光冲天的秋府,幽篁如海的清静峰,沈九眼中倒映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色,修雅哐当一声。

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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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两人对坐良久,少年沉静的听,青年沉静的说,说自己调查到的一切,从沈九出秋府,跟着无厌子如何作乱,到他们如何在仙盟大会再见,再到之后沈九入山,得了沈清秋这个名字,到暖红阁那一次大闹,到沈清秋变小……甚至包括师弟师妹们坦白出的秘密集会,和上清静峰前别人的劝说之言。

沈九身上带着两日复刻里秋剪罗最后给他的伤,听的昏昏沉沉,他刚刚身临其境“杀”了那么多人,并且知道以后他将会杀更多人,心神耗损极大,听到最后无心再听,默然良久,于面前之人微讶的目光中,讨要到了一个怀抱。

他急切的需要一丝温暖,最初给他怀抱是大姐,后来是不明所以的秋海棠,现在……是愿意无界限给予他的岳清源。

烛光水般流淌,岳清源坐在床边,看沈九抱着自己一点点沉入梦乡,悄然为他披上被子,终是释下了重负,笑了。


这个夜里所有人都不正常,兵荒马乱的追寻那错以毫厘就再也抓不住的手,直至飒飒竹海间那柄剑落地,直至穹顶偏殿里少年沉默的对青年张开了双手。










第二天穹顶峰大弟子正欲敲门问询时被一股灵力推的后退两步,他愣了愣,收声咽下了刚刚想说的话,无声自开的门后师尊摇了摇头示意他噤声,他仔细一看,差点没跌出门去。

——年少的沈师叔睡在师尊床上,头枕着师尊的腿,身上盖好了被子。而师尊一看就是坐了一整夜,衣袍还整整齐齐的和前日相同……可师尊看着沈师叔的表情,是他完全没见过的,分明和平日里差不多,却说不出的温柔。











晨光如洗,天晴。






———TBC———






好了误会终于解开了你俩可以开始谈恋爱了。

认真觉得这章打Fin都行,问大家一下,要不要直接就完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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